乡春满艳第一卷

作者:曾呓

  赵广庆见周青一回家就掏出了一包中华烟出来发,他便是欣喜地一怔,冲周青乐了乐:“嘿嘿嘿,你个龟儿子的,咋子个吃这么好的烟哦?是不是在外面发达了哦?”
  “嘿,”周青谦虚地一笑,回道,“哪里的嘛?我只是吃着玩嘛。”
  赵广庆的女人兰梅则是气鼓鼓地白了周青一眼,说道:“他个瓜娃子的当然是发达了嘛,现在子连他婶他都看不上眼了嘛,一句话都没得了撒。”
  赵广庆的女人兰梅见到周青当然是生气,因为上次周青归村,她本来子约好了他去她家,结果周青却是没去,害得她苦等了一晚上。因为那晚上,赵广庆正好没在家。
  周青听兰梅婶这么的说,他便是嘿嘿地一笑:“嘿,兰梅婶你说得啥子嘛?我这不是在跟赵叔说话嘛。”
  赵广庆白了他的女人一眼,说道:“我们男人们在说话,你个婆娘家掺合啥子嘛?真是的。”
  “婆娘家就不是人了呀?”兰梅撅着嘴问道,“没得我们这些婆娘家,你们男人裆|里那个多余的家伙往哪里搁嘛?”
  听兰梅这么的说,赵广庆又是白了她一眼:“你个龟婆娘说得啥子嘛?你是不是在发浪了哦?你咋子个就晓得那点事情嘛?真是的。人家周青还是个大小伙子撒,还没得婆娘嘛,你龟婆娘就不要说这些粗话了嘛。”
  “哼,”兰梅回道,“他个瓜娃子的还是啥子大小伙子嘛?你问问他个瓜娃子的,看他都睡了哪家的女人了嘛?”
  呃?周青暗自一怔,心想,格老子的,她个龟婆娘的,今日这是咋子啦嘛?咋子突然说起了这个嘛?是不是要把我和她的那点事也给抖lu出来呀?
  赵广庆看他的女人像是在发癫了,无药可救了,于是他也就没搭她这茬,只是忽然稀奇地瞧着周青手头拎着的那个盒子,问道:“你这是拎得啥子嘛?”
  周青暗自怔了怔,回道:“这是骨灰盒子嘛。”
  “啊?”赵广庆忽然一怔,“这都快要过年了嘛,你拎着个骨灰盒子归家做啥子嘛?多不吉利嘛!”
  周青忙回道:“因为里面装着我亲人的骨灰嘛,这过年了,我也该带她回家一起过年了嘛。”
  赵广庆又是一怔,忙问道:“你|爸妈都好好的,这是哪个亲人的骨灰嘛?”
  “嘿,”周青淡然一笑,回道,“我的女人撒。”
  “你的女人?”赵广庆猛地一怔,“你在外面娶女人了哦?”
  “算是娶了嘛。”周青回道,“不过……可惜她……她就那么突然的走了嘛。”
  赵广庆见周青说起了有些伤感,于是他也就忙撇开了话题:“算了嘛,你还是早点归家嘛。我一会儿等车一来,我和你兰梅婶就进城了嘛。”
  “嗯。”周青忙点了点头。
  ……
  当周青沿着村里这条新修的马路往家的方向走去,走了一段距离之后,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。
  周青掏出手机一看,是广东那边的郭凤英打来的,他便是暗自怔了怔,心想,她个龟婆娘的给老子打电话做啥子嘛?
  想着,周青也就接通了电话。
  “喂,细佬,今晚上有没有时间的啦?我们一起宵夜的啦。”郭凤英说道。
  周青忙回道:“郭姐,不好意思嘛,我现在已经在老家了嘛。要年后,我再返回广东嘛。”
  听说周青回老家了,郭凤英便是极为不高兴地说道:“吊!细佬,走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的啦?”
  “嘿,”周青淡淡地一笑,忙道,“郭姐,你不要生气撒。年后我一定回广东嘛。因为我的车还没有学完嘛。”
  “那?”电话那端的郭凤英暗自怔了怔,“那好了啦,细佬,挂线了啦。等你回来再说的啦。”
  就在周青挂断电话的时候,忽然从周青的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:“喂,周青,你啥子时候回来了嘛?”
  周青忙回头一看,欣喜地笑了笑:“嘿嘿,杨倩倩。你还在我们江渔村呀?”
  “废话。”杨倩倩乐呵呵地回道,“我们度假酒店才刚刚开始建嘛。还没有完工,我当然还在嘛。”
  说着,杨倩倩忽然着急道:“喂,晚上我去你家找你嘛。现在我有事情。我得赶着去村长家里头,有点事情嘛。”
  “哦。”周青应了一声,“那你去忙嘛。”
  杨倩倩笑微微地看了看周青,倏然,她冲周青迈步上前,啵的一声,她亲|了他一下,然后她便忙走了,并甩了句话:“记得哦,晚上我去找你哦。”
  ……
  周青望着杨倩倩跑了之后,他又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了。
  等他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,赶巧碰上了村长的女儿莲花。
  莲花现在放寒假了,所以白天没得啥子事情,就在这马路上玩耍。
  周青见莲花默默地蹲在马路边玩耍着,他忽然欣喜地喊了莲花一声:“莲花。”
  莲花听见周青的声音之后,很是激动,立马就撂下手头的石子,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,朝周青望了过来,同时兴奋地、欣喜地一笑:“嘻!周老师!”
  “嘿!”周青也是欣喜地一笑,“莲花!”
  “周老师你是不是刚刚归村呀?”
  “嗯。”周青忙点了点头,“是嘛。对了,你在马路边耍啥子嘛?”
  “嘻嘻,”莲花略显羞涩地乐了乐,“没耍啥子嘛,就是随便子耍耍嘛。”
  “哦。对了,莲花,现在子放寒假了吧?”
  “是的撒。”莲花笑微微地回道,“对了,周老师,莲花学会了一首歌,要不要莲花唱给周老师听呀?”
  “啥子歌嘛?”
  “。”
  “啥子歌嘛?好不好听嘛?”周青又问。
  “好好听嘛。是那个新老师教我们的嘛。周老师,莲花唱歌你听嘛。”
  “嗯?”周青愣了愣,“以后再唱给周老师听嘛。因为周老师要赶着回家撒。”
  “那?”莲花微微地乐了乐,“嘻嘻嘻,周老师,我跟着你回家嘛,去你家里头耍哈嘛。”
  “嗯。”周青忙点了点头,“好嘛,我们走嘛。”
  于是,莲花欣喜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,然后就蹦蹦跳跳地跟着周青一起走去了。
  走着,周青忽然侧脸瞧了瞧莲花,忽然惊道:“哇!莲花呀,你长高了哦!”
  “嘻嘻嘻,”莲花开心地乐了乐,“长高才好嘛。要是莲花能现在子就大学毕业的话,那就更加好了嘛,那就可以嫁给周老师了嘛。”
  “呃?”周青猛地一怔,“莲花呀,你小孩子的,说啥子胡话嘛?”
  莲花乐了乐:“呵呵呵,周老师,我哪有说胡话了嘛?难道周老师忘了呀?我们俩拉过钩钩的撒。我们俩拉钩钩盟誓了撒,等莲花大学毕业,你就娶莲花过门撒。”
  “呃?”周青有些无奈地怔了怔,“你咋子又说起这个了嘛?”
  “呵呵呵,因为莲花怕周老师忘了撒。”
  “没有呢。周老师还记着呢。”周青回道,“金钩钩,银钩钩,哪个说话不算是要用鸡屎涂舌头的嘛。”
  “呵呵呵,莲花还以为周老师忘了呢。”
  “咋子可能忘了嘛。忘了是要用鸡屎涂舌头的嘛。所以周老师咋子可能忘记呢?”
  “嘻嘻嘻,只要周老师记得就好。莲花可是不会忘记的哦。”
  听莲花这么的说着,周青便是怜爱地伸手mo了一下莲花的头,乐道:“嘿嘿,你个小精灵。”
  “呵呵呵,”莲花更是开心的乐了乐,“周老师呀,莲花现在学习成绩可好了哦。将来考大学肯定没得啥子问题。”
  “真的呀?”
  “当然嘛。因为如果莲花学习不好的话,那就是考不上大学嘛。”说着,莲花欣喜地乐了乐,“呵呵呵,周老师呀,莲花现在可喜欢唱歌了,你说莲花将来会不会成为歌星呀?”
  “歌星?”周青一怔,“你咋子晓得歌星了嘛?”
  “呵呵呵,”莲花回道,“是那个新老师告诉我们的嘛。她教的时候,她才唱了一遍,莲花就会唱了。嘻嘻嘻,周老师呀,要不莲花现在就唱给你听嘛?”
  周青见莲花忽然情绪高涨,他便是回道:“好嘛,那你唱嘛。”
  莲花欣喜地羞涩地乐了乐,然后便唱了起来:“千年等一回,等一回啊哈啊,千年等一回,我无悔啊哈啊,雨声碎,风流泪耶,梦缠|绵……”
  ……
  伴随着莲花的一路歌声,周青也就和她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他家的门前,跨上了台阶。
  由于快要过年了,所以周青他|爸妈也就没有下地干农活了,而是在家收拾家务,打算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,利利索索的,好过年。
  当周青踏上他家门前台阶,到了屋檐底下时,便望见他|爸在堂屋里打扫屋梁上的灰尘。
  这时,他|爸戴着一个斗篷,拿着一根细竹竿子,竹竿子的上头绑着扫把,他|爸正拿着那根竹竿子举起,在扫屋梁上的龙默(也就是蜘蛛网以及灰尘)。
  看样子是已经打扫得差不多了。因为他|爸头上的斗篷上,肩上和后背上已经落满了黑色灰尘。
  周青望着他|爸的背影,忙欣喜地称呼了一声:“爸!”
  他|爸听见周青的声音之后,忙是放下手头上的竹竿子,转身朝周青望了过来,嘿嘿地一笑:“嘿,你个短命鬼归家了呀?”
  周青望着他|爸嘴角上涂得全是黑的,他忽然就是哈哈哈地乐了起来,笑弯了腰。
  莲花也是哈哈哈地乐了起来,笑得合不上嘴了。
  周青他|爸懵懂地跟着乐了乐,然后冲周青问道:“你个短命鬼笑啥子嘛?”
  “哈哈哈,”周青又是乐了乐,“爸,你的嘴角上全是龙默。”
  这时,他|爸恍然大悟,回道:“你个短命鬼笑啥子的嘛?这打龙默可不就是这个样子嘛?”
  “嘿嘿嘿,”周青又乐了乐,然后问道,“妈呢?”
  “你|妈在河边洗酒坛子去了嘛。”他|爸回道,“这过年了嘛,家里好多东西都要收拾撒。要清清白白的过年嘛。”
  这时候,莲花见周青家里正在打扫卫生,家里头乱糟糟的,于是,她也就忙冲周青说道:“周老师呀,我哪天再来你家里耍哈?”
  “呃?莲花咋子嘛?要归家了呀?”周青问道。
  “嗯。”莲花点了点头。
  “那好嘛。你先归家嘛。哪天再来周老师家里耍嘛。”
  于是,莲花也就转身,下了门前的台阶,走了。
  周青扭身望着莲花下台阶后,周青便是嘱咐道:“莲花慢走哈。”
  “嗯。”莲花应了一声。
  等莲花走了之后,周青也就迈步跨过了堂屋的门槛,走进了堂屋,然后将手头的那个骨灰盒给搁在在了堂屋的木桌子上。
  然后,周青转身,掏出了他的中华烟,取出一根,递给了他|爸。
  他|爸接过烟,叼上,点燃,吧嗒地抽了一口,然后看了看木桌上的骨灰盒,问道:“这是啥子东西嘛?”
  因为他|爸没有见过骨灰盒的。村里下葬都是用的棺材。
  周青回道:“骨灰盒。”
  “骨灰盒?”他|爸猛地一怔,“大过年的,你个短命鬼拎着个骨灰盒回家做啥子嘛?”
  “因为里面装有你儿媳妇的骨灰。”周青淡定地回道。
  “你的婆娘?”周青他|爸问道。
  “嗯。”周青点了点头。
  他|爸见周青点了点头,不料,他|爸心里一沉,问:“她咋子就……只是个骨灰盒归家嘛?”
  “因为她出了意外,死了嘛。”周青淡定地回道。
  “唉!”他|爸莫名地叹了口气,“老子都没见儿媳妇啥子样子,她咋子就……”
  “……”
  ……
  这天下午,周青就将于静的骨灰盒给安置在他家堂屋的灵位上,并上香,烧了纸钱,叩拜了一番。
  他|爸妈伫立在一旁,面带忧伤地看着周青的这一举动。
  不料,他|妈哀叹道:“唉!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儿媳妇,结果是连人都没看到,看到的只是个骨灰盒。”
  “……”
  就这样,关于于静也就算是告了一段路。
  下午,村长就闻讯赶到了周青的家里头。
  这时候,周青正闷闷不乐地坐在家门口的竹椅上。
  周青见得村长来了,周青也就忙起身,迎上前去,欣喜地笑了笑,一边掏出他的中华烟,取出一根,递给村长:“来嘛,吃烟嘛。”
  村长一边笑嘿嘿地接过烟,一边乐道:“嘿嘿,你个龟儿子的,现在尽是吃这好烟嘛。”
  “嘿,”周青谦虚地一笑,“哪里嘛?”
  “对了,你个龟儿子的是上午归村的撒?”村长忙问道。
  “是的嘛。”周青回道,“你咋子晓得了嘛?”
  “我听我家莲花说得撒。”村长说着,便是乐了乐,“嘿嘿嘿,你看看,你个龟儿子的一回来,老子就亲自跑来看你嘛。你都不说去老子家里看看嘛。”
  “嘿,”周青不好意思地一笑,“我还没来得及嘛。”
  “对了嘛,关于归村来当村长的事情,你考虑得咋子样了嘛?”
  “嗯?”周青怔了怔,回道,“我想我应该会归村来当村长嘛?因为那天,齐镇长给我打了个电话嘛。”
  “你说啥子玩意?”村长猛地一怔,“齐镇长都亲自给你个龟儿子打电话了吗?你个龟儿子的硬是好了不起了嘛!那,齐镇长都跟你个龟儿子的说啥子了嘛?”